20世纪90年代，昌江棋子湾是一片白茫茫的荒漠，海南面积最大的流动沙丘就在这里。如今，棋子湾绿树如荫，游人如织，高端酒店星罗棋布。这一切改变要从以陶凤交为首的“植树娘子军”说起。

    30年前，昌江生态环境十分恶劣，由于缺乏海防林，昌化渔港里的渔船损失惨重。当地决定建造海防林，陶凤交加入了造林队伍。昌江棋子湾曾被德国专家“宣判死刑”栽树不能活，多年来，陶凤交带着姐妹种下338万株、1.88万亩的木麻黄海防林，总面积约为1500个标准足球场，硬是把荒漠变成绿洲。

    近日，2021年度全国学雷锋志愿服务“四个100”先进典型名单公布，昌江黎族自治县“植树娘子军”志愿服务队队长陶凤交入选“最美志愿者”。

    图为16年前昌化镇苗圃基地里，陶凤交(左一)在给树苗浇水。(海南日报资料图片)

    流沙上种树 挑战不可能

    “陶阿姨，你入选最美志愿者了，恭喜你呀!”昌江县委宣传部的工作人员带来好消息，陶凤交才知道自己获此殊荣。5月23日，在接受新海南记者采访时，她坦言“内心感到骄傲，这么多年的付出与坚持都是值得的。”

    陶凤交身扛重担，力战流沙种绿洲的故事，要从30年前说起。

    20世纪90年代，海南昌江棋子湾沿海岸线一带沙尘滚滚、寸草不生。“海边摸螺风沙痛打全身，家里吃饭沙子吹进碗里硌牙”是对当地流动沙丘地貌的说法，生活于此，百姓苦不堪言。

    为改变环境，当地政府不断引进企业植树造林，但种一批死一批，几年过去一棵树也没活下来。1995年德国专家考察后断言：“这里日照强、气温高，一年连续8个月都是旱季，流沙地上人都站不住，想要种树?不可能。”

    彼时，德国专家对着陶凤交摆摆手，用树枝在地上写下，“白沙，不能种树。”陶凤交不认命，接过树杈，一笔一划写下：“能!”

    一诺重千金。陶凤交带着姐妹们，试过种植野菠萝、木麻黄、桉树、台湾相思树……不断尝试新品种，没有现成的水源，就徒步往返2小时挑水，流沙不能种树，她们就挑红土、黄土栽培育苗，誓要将这荒地覆满绿意。

    2022年植树节，在昌江棋子湾，植树“娘子军”在流沙上栽种海防林树苗。海南日报记者陈元才摄

    流沙上种树，这是与自然的恶斗。陶凤交每天凌晨4、5点就起床，争分夺秒育苗，荒地上只能吃冷饭、喝冷水，就连解手都要一阵小跑。

    130多斤一担的树苗和红土，每人每天要挑9到10担，往返于烈日炙烤的沙地，最多的时候一天走50多公里，裤腿里都是沙子、汗水，手掌磨出老茧，指甲肉也磨烂了，指甲盖里常年都是泥土。

    尽管如此，刚开始，年年种树不见树，棋子湾还是一片白茫茫。功夫不负有心人，陶凤交带领下的“植树娘子军”越挫越勇，找到了孕育树苗的土方法。生根发芽、点点绿意、一片绿洲……30多年过去了，现在，棋子湾小角到大角海岸线一带沙丘上营造了18000多亩防风林，为海南西海岸构筑了一道绿色屏障。

    特殊的讲解员 弘扬“植树娘子军”精神

   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，如今的棋子湾被评为“海南十大最美海湾”，吸引11家国内龙头企业投资开发，生动实践着“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”。

    “30多年前，棋子湾地区年降雨量只有700毫米，每年雨季是7月-9月，地区形成了沙漠带，植物都长不高……”5月23日下午，昌江昌化镇“植树娘子军”纪念馆里，陶凤交向游客讲解介绍棋子湾沙漠变绿洲的过程。

    陶凤交是棋子湾沧桑巨变的见证者，完成历史使命后，她仍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绿洲。

    2020年，昌江成立了“植树娘子军”纪念馆，63岁的陶凤交被聘为纪念馆的管理员和兼职讲解员。“我对这片海防林的感情很深，可以讲讲我和姐妹种树的故事。”陶凤交说，想要用自己的方式，让更多人了解“植树娘子军”吃苦耐劳、守护家园的故事。

    “植树娘子军”纪念馆。

    “刚开始，我们也不懂种树的科学方法，就是一点点实验。每天顶着大太阳，爬到3层楼高的树上摘木麻黄树籽，再回来自己育苗。刚开始也是年年种不活树，很多人都不看好，就是凭着一口气撑下去……”陶凤交的讲解情真意切，沧桑而坚定，打动人心，不少游客都点赞“植树娘子军”坚韧不拔的意志。

    陶凤交告诉记者，现在她还保持着植树的习惯，每年7月份她都会带着家人到棋子湾海边栽树，“要让子孙后代都记得，我们棋子湾的海防林，来得不容易。”陶凤交恳切地说，希望“植树娘子军”的精神代代相传，种树防沙护着这片土地。